美国访问学者：租房问题之Bedbug 的介绍和整治办法
Bedbug 的介绍和整治办法
从 5 月 20 号搬进新宿舍以后，我遭受了一个多月的 bedbug 虫害。经过和房东交涉，7 月 1 号换到另一间宿舍，到现在终于差不多摆脱了虫子。这中间叫过五次 pest control，和房东 office 谈过至少四次，喷光了三瓶雷达，看过两次医生，药费、杀虫剂、杀菌抹布、地毯蒸汽清洁 (rug doctor) 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，少说花了一百多。整个六月除了去东北玩的几天，没睡过一个好觉，连带着作息饮食统统混乱。不过也积累了一些对付 bedbug 的经验，对付其他虫子也可以参考。
Bedbug 属于昆虫纲半翅目异翅亚目臭虫科，和国内的臭虫很像。也都以吸血为生。我搜了一下图片，bedbug 和臭虫的图片有一致的，也有不一样的，wikipedia 上也没有说 bedbug 在中国有分布，所以不能确定就是国内的臭虫。暂且还是叫 bedbug 吧。
Bedbug 体型椭圆扁平，灰棕色，成虫大概只有 quarter 硬币上面一个到两个字母大，或者人民币纸币上毛主席领口那粒扣子的一半大(我这参照物找的……)。因为颜色的关系，虫子在深色的家具地毯和床上爬，不太容易发现。因为体型扁平，可以钻进墙缝、箱子缝、mattress 的 seam 里面。Bedbug 的卵和粪便是深棕黄色。会蝉蜕，蜕下来的外壳还是有 bedbug 的样子。如果看到 seam 里面有棕黄的东西，或者角落发现上面那种外壳，多半已经有 bedbug 了。Bedbug 忍耐力很强，可以很长时间不进食(就是不吸血)，所以前一个租客搬走之后，房子空几个星期，新租客进来，马上 bedbug 就会卷土重来。
Bedbug 吸哺乳动物的血，包括人、猫、狗宠物，甚至房子里有老鼠的话，也会吸老鼠血。所幸目前没有发现 bedbug 通过吸血传播疾病。Bedbug 靠感知温度梯度和二氧化碳浓度分布来定位食物在哪里。虽然 bedbug 不会飞，不会跳，不识水性，放到水里就淹死，但是攀爬的功夫一流。除非表面打滑，不然任何地方 bedbug 一定爬得到。比如人坐着上网，它可以爬到人脚上吸血。人在床上躺着，它可以从床脚爬到床上去，还可以从周围墙上爬到高处，然后落在床上。Bedbug 集中在夜间活动，尤其是凌晨五六点。我经常是凌晨痒醒的，起来发现地毯上、墙上都有 bedbug 在爬。任何露出来的地方，bedbug 都可以叮。我被咬最多的地方是脚背、脚踝、小腿，其次是手、脖子、领口和腰，甚至当我和衣而睡包住全身时，连露出的脸上都被咬过。一般来说，bedbug 不习惯跟人移动，即使身上有 bedbug，白天出门大多也不会跟着，所以基本上不会通过人和人接触传播到另一家，不过据说 bedbug 可以在猫狗身上长期呆着。
Bedbug 虽然不传播疾病，但是却比蚊子可恶得多。它咬过的地方和蚊子咬过差不多，起红疱，但要一直痒下去，至少一个星期才会不痒，时间长的可以痒大半个月。而且 Bedbug 在吸血的时候容易受惊吓，人稍微一动，它就会换个地方再下口，所以多数情况下是连着一排三个红疱，一起痒。我身上咬过的地方，有一半左右好了一个月之后现在都还有痕迹，甚至表皮破了一层才能好。
Bedbug 对于美国人也是多少年提拎不清麻烦透顶的虫子，妈妈哄小孩子入睡会说：Good night, sleep tight, don't let bedbugs bite. 美国在半个世纪以前在害虫控制上大规模使用 DDT，差不多消灭过 bedbug，但是后来因为 DDT 毒性太大而禁止使用，bedbug 也慢慢发展出抗药性，弱农药不管用，再加上旅行者越来越多，于是星火燎原一样迅猛扩散开了。扩散的渠道多是通过旅馆，上个房客的行李里带来 bedbug，下个房客又把 bedbug 和衣物一起放箱子里带回家了。在我住的这栋楼，扩散的源头是 Apt 20，他们很不讲卫生。我不巧，正好住在 Apt 20 的隔壁，因此靠近 Apt 20 的厨房、餐厅和卫生间墙上的蟑螂和 bedbug 最多。因为洗碗池和浴缸的下水道是相通的，墙下也有一些空隙可以让虫子迁移过来。我们这里最多的蟑螂种类叫做 German cockroach，成虫和幼虫的样子可以在网上搜到。虫卵是一个灰色透明的小盒子，会爬出无数小蟑螂。如果发现这种小盒子，恭喜你，你麻烦了。
Bedbug 的习性差不多就是这样。几个防治 bedbug 的普适方法，无论是防止bedbug 发生还是减少蔓延都适用的：
衣物封闭好。可以用超市买回的大垃圾袋把换下来的衣服装好，万一有虫子不会爬到其他地方。然后送洗衣房，在 washer 里面加多点洗衣液，bedbug 经不起 soap，用热水洗;在 dryer 里面用高温烘干。干净衣服也放好，避免虫子爬进去。给大床垫有专门隔离 bedbug 的 mattress protector 卖。
有一种粘老鼠用的 glue board，像国内粘苍蝇用的那种纸，可以放在房间各角落作为探测有无虫子和灭虫的工具。如果有虫子粘到上面，你就知道房子里已经有虫了。
看到虫子要立即杀死，不要让它跑掉。虫子一般耐力都很强，进食一次能饿很久。像 bedbug 的幼虫到成虫有几个阶段，每个阶段至少要吸一次血，以保证生长的需要。那么让它吸血跑掉就等于给它提供了生长的机会。如果是喷杀虫剂，结果虫子还是挣扎跑掉，它以后可能发展出抗药能力，再把这个能力传给后代，以后就更难消灭了。Bedbug 体形扁，偶尔可能没捏死。捏死之后会散发一种特殊的有一点刺激性的气味。
美国南方夏天潮湿闷热，空调要常开，虽然费电。温度低一点，虫卵不容易孵化，虫子活动也减少。家具墙壁也不容易长霉。
假如已经有虫子了，但不多，有希望治好，有几个整治的办法。首先是穿着长衣长裤袜子睡，尽量遮盖，避免虫子咬。开空调，也不会热。我当时虫子严重，已经把帽子手套都戴上了。如果有吊扇可以开着，避免 bedbug 从天花板上掉下来。床脚垫一个装水的小容器(网上有卖)，可以防止 bedbug 爬上床，只是木质的床脚不知道会不会泡烂。或者把粘鼠纸垫在床脚也行。
睡觉准备一只手电筒。如果感觉痒，痒的地方暂时不要动，也不要起身开灯，用手电筒在四周仔细搜索虫子，突然来临的手电筒光会让 bedbug 一惊，暂时停止不动，随后开始逃跑。bedbug 的行动不算快，不是很难找到。
Bedbug 咬到的地方很痒，影响白天做事情。除了抹清凉油风油精之外，一个办法是开热水冲痒的地方，能让痒的感觉暂时失灵。不过要小心被过热的 tap water 烫到。
当然要叫 pest control 的人过来。喷完药之后关门窗，关空调和排气扇，出去玩两个小时再回来。普通的杀虫剂都可以用作杀 bedbug，墙沿、墙和家具的裂缝、下水道表面、冰箱后面缝隙是重点。不过还有几种药可以用。一种没有毒性的药叫做 Diatomaceous Earth，硅藻土，有超强吸附能力，可以撒在角落墙沿，虫子爬到上面会脱水而死，5 lbs 大概一二十刀。Steri fab，杀虫的效果不是最好，但是没有毒性残留，可以喷在床上、衣服上，干了就可以接触皮肤了，16 oz 大概十几刀。Gentrol IGR (insect growth regulator)，一般是 fogger，可以让虫子停止生长周期，大概半年有效，一小瓶大概七八刀。
Rug doctor 和 steam vacuum 对清除地毯里的虫卵有用，不过租一次包括清洁剂要花四十块钱。一般如果地毯脏可以要求 manager 派人来做 steam clean，免费。
如果是瓷砖或者 tile 地面，墙沿可以用滚开的浓盐水浇，前提是确认周围没有虫子的源头，否则浇盐水是没用的，虫子还会来。如果是地毯，不建议用盐水浇，因为地毯不容易干，而且盐分会吸潮。
我曾经设想用可乐制造二氧化碳，用灯制造热源，在房子里模拟另一个人，把 bedbug 引过去，再集中杀灭。实验结果是不成功。分析失败原因，一是没有給灯遮光，bedbug 避光，二是没有稳定释放的二氧化碳源，应当放很多瓶可乐，用水浴让二氧化碳逐步释放出来。然而也没有再试。
如果虫害已经很严重了，就得搬家。能扔的杂物尽量扔，不能把虫子带进去。如果有时间慢慢搬，也有办法保住大部分家当：
- 所有衣物床单封闭好，高温洗。床垫如果详细检查没有虫子，放外面晒几天再搬进去。
- 所有家具的内外表面全部检查一遍，往缝隙里面喷药。晒一天，再搬进去。
- 所有书和纸质资料，翻开检查有没有虫子。纸箱的底要拆开看。
- 箱子内侧可以大略喷一下药，干了再往里面放东西。杀虫药一般可以残留几个月。
- 搬进去的东西，先放在一处，不要马上摆放好。当晚如果发现有虫子爬出来，马上把那天搬进来的东西搬出去。
- 再检查一遍。把发现虫子的地方 vacuum 一遍。
如果到现在还没有被虫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话，就开始布置新家吧。我从 Apt 18 搬出来花了二十天，每天花几个小时，把所有物品都检查了一遍，到目前为止暂时没发现有 bedbug。偶尔有一两只小蟑螂，不大碍事。
